不語似無憂

(photo credit:AERA magazine 2017.06)

上個月Sukkie與日本名藝術家蜷川實花合作拍攝了AERA雜誌封面。照片首次曝光時，鰻魚一陣驚呼。幾天後，蜷川實花在她的IG貼了這張作品，並且留言寫著:"張根碩先生，果然…果然…了不起。"

我想很多鰻魚一開始看到這個貼文時，跟我想的是一樣的事，"他本來就很棒啊" “這還用說" “ohh~實在太性感了~~“，不管表面上說了多少謙虛話，大約心裡都是這麼想的。那是因為我們都有花癡病，常被這個病支配到傻了。其實，非鰻魚對Sukkie的讚美非常值得深究，他們很客觀，能不受汙染的看出他在某一個作品、某一個表現中有什麼不尋常之處。就如不久前Sukkie去上日本綜藝節目，有日鰻兒子看了節目之後讚美說根醬很了不起，如果是日本明星去出演韓國的綜藝節目，根本沒有人能做到這樣!

仔細想想，那確實是一件很難的事。鰻魚都知道Sukkie幽默，反應快，日語說得溜，可是就因為太知道他的優點了，反而忘記這種事到底有多難，只有非粉絲才能以冷靜客觀的角度評量他的表現。是啊，如果是去國外上綜藝節目，用該國語言照腳本演出而能把觀眾逗笑，這樣的藝人就算很厲害了。在自己國家上綜藝節目，說的都是母語可是卻很難笑，這種藝人也很多啊。像他這樣去上別國的綜藝節目，用自己的梗和超機智反應，把一群本來就有搞笑專長的主持人逗得捧腹大笑，還兩個同時站起來打他，真的相當厲害。雖然這個演出得到很多好評，但他只說:"當天主持人們的日語說得很快，有點緊張…還好有喝酒。“一語帶過。

這次則不然。這張照片不愧是出自名家之手!蜷川實花從這次的鏡頭中，擷取到了與她美學心靈交疊的瞬間。多虧moniy降低了這張照片的殺傷力，把我的花癡病治好了些，才能從路人的角度重新欣賞這照片。我感覺到…這是一個述說著無盡意的表情。什麼無盡意? 就是對人類來說，道也道不盡，說也不說清楚，或者根本無法可說，但永遠也不會從人間消失的東西。就像三島由紀夫在他生前的最後之作[豐饒之海]第四部[天人五衰]裡描述過的一個表情:他冷漠地微笑著…。
要怎樣"冷漠的微笑著“? 很簡單嗎?要做的時候就知道有多難，不信你做做看。連神的生命都在告衰，真是寂寞到了極點，最後什麼也不剩了…，這樣一種"空無"的美學意識，的確在日本藝術家的血液中傳承著。

蜷川實花也是。愈是斑斕繁華，艷麗不可直視，愈是映照出另一個極端的清寂虛無。

君看雙眼色，不語似無憂。Sukkie拍攝前，似乎已透視到藝術家想要的元素，在沒有太多背景色彩的襯托下，他用表情，就將攝影師想要的危凜之美，細緻地表現出來了。閱人無數的藝術家知道怎樣的生命哲學觀才能表現出這種靈性。

這難道不是很了不起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