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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非常喜歡Sukkie在「ひだまり」這首歌曲一開頭,悠悠述說故事的口吻。
不帶什麼情緒的聲音表情,卻悠悠的讓我泛起很多情緒,有次聽的時候甚至不覺濕了眼眶。這些悠悠、緩緩、豁然的前端或背後是什麼?演員是用表演來說故事的人,交出作品的同時也是在說:「嘿,我是這麼想的,那你呢?」
向外時就像面對著陽光,轉過身卻是一個人黑暗寂靜的世界,那個並不總是歡樂的張根碩。
…每個人都有背對陽光的一面,就像村上春樹書中經常出現的「井」。…Sukkie似乎也想告訴大家,他在思考那塊黑暗的地方,像井底那樣深,像海水一樣幽藍的地方。陽光透進來的一瞬間,是啟示也是力量,有時也像個謎。
…這兩面都存在,也都是他。這種兩面性使人孤獨,使人快樂,也使人透徹領悟:責任始於夢想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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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看到自己去年2月17日所寫的這篇文章(http://blog.xuite.net/florali95/twblog1/304474504),不覺起了雞皮疙瘩。唱片公司在2月14日發表了"ひだまり"全曲的MV,當時在完全聽不懂歌詞的情況下,僅憑直覺的寫了這篇文章。為什麼會聯想到村上春樹、挪威的森林、兩面性…?我也不知道,只是想到什麼就寫什麼,寫完之後,自己對於每個段落之間缺乏邏輯脈絡的內容也覺得莫名其妙,但是想改也不知道從何改起,總覺得「就這樣留著吧,或許有一天會明白為什麼。」反正這個部落格本來就是自個兒的鰻魚日記,沒有其他目的,任何游過的痕跡我都想記錄下來。
最近1年來對深層心理學有了更多學習和體驗,我漸漸發覺很多事發生在我的人生中並不是偶然,雖然這些偶然性不一定都能找到原因。就像我是怎麼被一個廣告吸引而注意到「原來是美男」?又怎麼被池塘邊的黃泰京引導到張根碩的世界裡的? 到現在還是一個謎,這大概就是我一直在這裡寫不完的原因了。總之我發現他並不是偶然出現在我的人生中,而是必然的,他投射了我在這個人生階段中最期待的一些要素,特別是在現實生活之外,超越一般人際關係的繫絆,滿足了我心靈某部分的需要。
當鰻魚最快樂的事,就是可以脫去日常生活的角色,脫去persona,脫去任何形式上的束縛,當一個完全的花癡,可是從鰻魚的視點,是無法充分了解他的作品的。我記得剛開始看"ひだまり"的MV時,看的都是「OMG!這裡好帥
…這個笑容好暖…穿正裝最好看了
…米白色真的很適合他…
」,真的每次都只看到這些,雖然心裡有種看不懂的焦慮,但花癡模式會自動開啟,實在沒辦法控制。還好在某些時刻裡,尤其是工作的時候,腦海會瞬間閃過他想要表達的東西。在這些瞬間,我不是鰻魚,而是從一個遠方的距離,或試著以他本身的視點來看這些東西,然後我就會驚訝不已,「原來他想說的是這個啊!」他在某些時候有意無意透露的訊息,在我頭腦清醒的那一瞬間都可以串連出意義來,更讓人佩服他的才華和專注力。一般人很容易在動機和目標之間迷失方向,而這種事在他身上卻好像很少發生,他說過要做的事,也許幾星期,也許幾個月,也許幾年…,他都會做到。他常說如果過程盡力了,那麼結果如何並不重要。日本很多接觸過他的媒體人或合作過的工作人員對他的評價很高,甚至會透露著一絲尊敬,如今想來,是因為他們比較能以理性中立的角度來看他的作品,在他們也掉進坑裡之前
。
一般抒情歌曲的MV,要不有故事性,要不就是配合著歌詞的意境走,他以前拍過的MV如"Stay"、"Moon"、"Star"…也都如此,像"ひだまり"這樣散發著濃厚敘事、散文調調的,實屬少見。不過鰻魚只要看到他就心滿意足了,直接跳過MV的內涵也是沒辦法的事
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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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為一個電影系的學生,我相信他受過很多文本分析、角色分析的訓練。他將領悟到的知識和經驗置入作品中是必然的,不過要在流行文化中詮釋這些概念,得到普羅大眾的喜愛與同感,不會讓人感覺抽象有距離,那就得靠藝術工作者的表達功力了。他曾經在NicoNico的宣傳訪問中提到Monochrome這張專輯是:「愛上內在恐懼,同時也在追求夢想」的描繪,他說希望大家聽這張專輯時,會有「回憶和鄉愁」的感覺。而關於"ひだまり"這首歌及MV,他是這麼說的:“MV中的紙船和漣漪代表著「希望」,相框和花瓶代表我們逐漸遺忘的「夢想」。我們想讓大家可以藉著這些場景去回想自己的夢想或內心的訊息。我最後選擇了"ひだまり"當主打歌,主要是因為它的歌詞中有我更想傳達的東西,我想跟大家分享張根碩在困難和逆境中找到希望的那些回憶。”
(NicoNico宣傳訪問文摘譯http://blog.xuite.net/florali95/twblog1/305123924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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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ひだまり"這首歌很容易琅琅上口,歌詞和曲調也很親和,但不論是Sukkie或是曾經獲得日本唱片大賞的作詞家Satomi,我相信他們都是對自己的作品有企圖心的人,這企圖心,似乎從這個富含隱喻手法的MV中洩漏了出來。
(“ひだまり"MV 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5VWbB_XexyE)
MV中的水和鏡子透露了最主要的關鍵。水和鏡子呈現的是「映照的自我」,因此對著水沉思或對著鏡子獨白,象徵的是自我對話、認識自己、發展自己與自己的連結。水和鏡子也代表內在自我的投射,因此鏡子後面,水流所到之處,就是越過「意識中的自我」的另一面,那就是「個人無意識」,是人不易察覺的心理層面。將寫著訊息的紙張摺成小紙船放入水中,表示他要將自我對話移動到另一個世界去。在村上春樹的作品中,關於井或地下室這樣的隱喻,說的也是個人的無意識世界。
紙船漂走後,鏡頭轉到了黑暗的密室(類似村上春樹的地下室),他拿著微弱的燈光探索那個空間,那是他在找尋自己、觀看自己。牆上大大小小的相框,Sukkie說是夢想,但我認為不僅是夢想,應該還包含了故事、回憶、關係、責任,甚至是陰影等成長歷程中有意義的痕跡。大部分的框框裡面是空的,暗示了他認為自己尚未完成的事情還很多。接著他出現在鏡子後面,紙船從他和鏡子之間漂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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吹熄了燈,他走到另一個空間,站在樹旁邊,專心的注視樹。這棵樹在片頭和黑暗空間裡都有出現,說明了這棵樹就是代表他自己。「樹」在這裡可能是「自我」和「生命力」的一種投射,因此看著樹的他,是遇見了自己,他跟樹的關係,也就是他跟自己的關係。當陽光透進來的時候,他在樹下怡然自得,接著他手裡拿著花瓶,然後花開(象徵開創、實現),一隻鳥飛了出去(象徵希望、自由)。這個畫面隱含的意義很重要,代表他跟內在的自己是親近的,他的內境是溫暖、活躍、自主、有希望感的。密室裡的陽光跟我們平常所晒的陽光不能相提並論,這個陽光是抽象的意涵,是經歷了黑暗中摸索之後所獲得的「心裡的陽光」,這也呼應了作詞家以"ひだまり"作為歌名的用意(這個日文字在上一篇文章裡已解釋過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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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後鏡頭轉向他在鏡子後面用手描繪了一棵樹,代表的是他要主宰自己未來的決心,這時,變大的紙船從他身後漂過,代表的是他的自我探索旅程並未結束,小船變大船是因為承載的更多了,且將愈走愈深(可能類似村上春樹所說的比地下室更底下的地方)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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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的片段,紙船漂到了一個白色小島。他拾起紙船時的表情是篤定的喜悅。白色小島和灌溉植物的意象,我認為他是借用了「小王子」的故事文本作為隱喻。如果我的猜想沒錯,他想要表達的就是小王子故事中的「馴養關係」,因為彼此需要而產生的,有真實意義的關係。「電視」在歌詞中象徵的是「喧鬧」和「不和諧」,可是在這個潔白寧靜的小島上,電視是靜止而沒有作用的,這象徵他的內心世界雖然始終與外界維持聯繫,但是他知道如何讓這個維繫不干擾他(電視機在村上春樹的小說「黑夜之後」裡也有類似鏡子的寓意,象徵另外一個自己的發展)。最後他身後出現了滿天光點,為什麼是一顆顆的光點而不是一大片的陽光呢? 我想那是因為他想要特別凸顯鰻魚在他內心世界的位置。鰻魚並不是「一個群體」,而是「一群個人」,因此無數光點會比一片陽光更適合描繪鰻魚的樣貌,他用最後這個意象來傳達鰻魚就是他的ひだま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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探索心理幽暗面,就是他愛上內在恐懼的歷程。一個人要「愛上」內心的恐懼哪有那麼容易,能這麼說的時候,通常人生已經經歷了很多事,經過了很多時間。覺知並且愛上自己內心的恐懼,說明了他現在有了坦然又自信的內在自我。以這個感覺來思考,歌詞中的"Honey"叫喚的可能就是「自己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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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自我探索的歷程在Crishow2的影片裡也呈現過,從這脈絡可以推估這個MV是出自他的構想,因為沒有別人會如此了解他的內在。鏡子在CS2中也用過。鏡子可以說是個人意識與無意識的門或邊境,CS2中的他用激烈的方式粉碎了鏡子,可是在這個MV中,他一直安然的面對著鏡子。此外,魔鬼、蜘蛛網、廢墟、小男孩、蛋、遊樂園…變成了大大小小的相框,蝴蝶變成了鳥,煙火變成了陽光。比較不同的是,CS2中有樹林,沒有單獨的一棵樹,而在這個MV中,樹是獨特而強大的存在,他對自我的覺察可見一斑,他主宰自己的力量是愈來愈穩固了,就像他自己說的,這首歌裡有他在逆境和困難中找回希望的那些回憶。如果我一開始就能看懂這個MV,那麼三三事件後就可以少操一點心,因為外界一時的風吹雨打根本撼動不了他內在這顆強壯的樹,那時他自己就已經知道了。
他希望我們感受的「鄉愁」又是什麼呢? 鄉愁(nostalgia)是人離鄉背井時的思鄉之情,後來文學家和心理學家也廣泛運用這個字來形容人對心靈、精神、文化、土地、集體意識、遙遠回憶等模糊的感受,想要一探究竟的驅力。有些發生過的事或許已經被我們徹底遺忘,但心靈可不會忘記,那個經驗只是跑到了我們意識不到的地方,但人的一生未必有機會去探究無意識的經驗。如果有機會一探究竟,並能把自身對這些經驗的感受表達出來,那是一種療癒,療癒之後個人會重新定位生存的意義,而那種豁然開朗的感覺,就像明亮的陽光,也就是ひだまり。
他在MV中所流露出來的安定自在、和諧一致,讓人感覺他的正能量就像他所描繪的那顆心樹一樣,將會不斷的開枝散葉。
(“ひだまり"歌詞可參考:http://blog.xuite.net/florali95/twblog1/313538124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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